凌廷堪(1755——1809),字仲子,一字次仲。安徽歙县人。少赋异禀,读书十目一行,年幼家贫,弱冠之年方才开始读书。稍长,工诗及骈散文,兼为长短句。仰慕其同乡江永
、戴震学术,于是究心于经史。乾隆五十四年(1790)应江南乡试中举,次年中进士,例授知县,自请改为教职,入选宁国府学教授。之后因其母丧到徽州,曾一度主讲敬亭、紫阳二书院,后因阮元聘请,为其子常生之师。晚年下肢瘫痪,毕力著述十余年。
乾隆四十六年(1781),凌廷堪自歙县由杭州回校浦,客居扬州,开始撰写《元遗山年谱》初稿,时与阮元相识,成莫逆之交。乾隆四十八年(1783)至京师,名公世卿、通儒雅士时在京中者悉爰重交纳,居京数月,名噪一时。经程晋芳推引,受业翁方纲之门,致力于经史之学。乾隆四十九年(1784)作客扬州,汪中与凌廷堪相见,辩论古今,深为折服。汪中赞扬说“今得君合十有七矣,”为人器重如此。乾隆五十一年(1786),孔广森、武亿相与订交,论学论文,志趣最洽。次年作客扬州,与秦恩复、刘台拱、焦循、李钟泗以及章实斋等有交往,是年撰《礼经释例》初稿。乾隆五十五年(1790)出朱珪之门,在此期间得识藏书家鲍廷博。嘉庆元年(1796)《元遗山年谱》成书。后应阮元之聘教授其子阮常生。凌廷堪所结交皆一时名士,朋友中与江藩交往最密,江藩在《汉学师承记》中为其撰写的传记也最详审、最富深情,文中结尾处不胜感慨地说:“嗟乎,君冷宦无家,白头乏嗣,虽死故乡,实同旅殡,亦生人之极哀也已!”读之令人泫然。凌廷堪所教学生中,阮常生、胡培翚、张其锦是其佼佼者。
凌廷堪之学无所不窥,于六书、历算以迄古今疆域之沿革、职官之异同、史传之参错、外属之源流,靡不井然条贯。尤其精通礼学,谓:“古圣使人復性者学也,所学者即礼也。颜渊问仁,孔子告之者惟礼焉尔,颜子叹‘道之高坚前后迨博文约礼,然后如有所立',即立于礼之立也。礼有节文度数,非空言理者可托。”著有《礼经释例》:“礼仪委曲繁重,必须会通其例。如乡饮酒、乡射、燕礼、大射不同,而其为献酢酬旅、酬无算爵之例则同;聘礼、覲礼不同,而其为郊劳执玉、行享庭实之例则同;特牲馈食、少牢馈食不同,而其为尸饭主人初献、主妇亚献、宾长三献、祭毕饮酒之例则同。”“乃区为八例,以明同中之异,异中之同:曰通例,曰饮食例,曰宾客例,曰射例,曰祭例,曰器服例,曰杂例。”朱珪读其书后,赠诗大力推重之。凌廷堪除《礼经》而外,潜心于乐经,认为当世俗乐与古雅乐中隔-燕乐一关,蔡季通、郑世子词源、辽史乐志诸书,著有《燕乐考原》。江藩叹以为“思通鬼神”。他著有《元遗山年谱》,多发古人所未发。其中特别卓然富有成就者当推《复礼》三篇。
凌廷堪出身寒素,无力购书,群书皆为手抄研读。《校礼堂文集》卷二十八《学勤斋时文自序》、卷三十七《手抄诸经跋》诸篇皆有记述其困学之勤,感人至深!其于经史皆造诣宏深,雅善属文,尤工骈体,江藩称其“得汉魏之醇粹,有六朝之流美,在胡稚威、孔顨轩之上,而世人不知也”(《汉学师承记》)。生平著述有《礼经释例》、《燕乐考原》、《校礼堂文集》、《梅边吹笛谱》、《充渠新书》、《元遗山年谱》、诗集十四卷及札记若干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