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偃(?——629年),姬姓狐氏,字子犯,因是晋文公之舅,又字舅犯、咎犯。春秋时晋国大夫,生年不详。论其生世,《国语·晋语四》载:“狐氏出自唐叔。狐姬,伯行(狐突字)之子也,实生重耳。”史家考:“狐氏出自旧族,与周同姓,姬太伯居于戎,故以狐为氏。”(见载《中国史研究·论春秋中山与晋国的关系》)可见,春秋时白狄部中山国之狐氏,是周王朝姬姓宗族融于白狄部族的一支,是唐侯叔虞之后裔。到晋献公执政时,迎娶了狐突之女狐姬为后,于是,狐突并其二子相继入晋为大夫。
关于狐偃为何方人氏:史无载。但有史传曰:姬太伯之裔狐突,居于狐爷山。查狐爷山也称马鞍山、狐偃山,在今交城、古交、清徐三县相交之吕梁山中部。《交城县志》记:“为交城一邑之主峰也,左右两峰屹立,中凹如马鞍,故名。西峰顶有狐突并二子墓焉”,故世称狐爷(偃)山。在今清徐县边山仍有金元时所建狐突庙,祠宇弘畅,塑像如生,为国家级保护单位。这些史传、史载、山名、庙宇、墓葬,从多个方面揭示:晋文公的股肱之臣狐偃,世出姬周之族,是唐叔虞之后,后融入白狄部,籍属太原,当毋庸置疑之事。
狐偃离狄归晋后,始终追随晋公子重耳,他们既为甥舅,又为主仆。重耳重士纳贤,颇有佳名,《左传·昭公三年》有记曰:“先君文公,好学不武,生年十七,有先大夫子余(赵衰)、子犯为腹心,有魏犨、贾佗为股肱。”逮晋“骊姬之乱”,太子申生被“谮杀”,公子重耳为避杀身之祸,亡命国外,走脱卜。是狐偃献策:“去狄国吧!狄距晋近而无交往,鄙陋小国与周边邻国有积怨、投奔那里既容易到达,又便于藏匿,还可以和其共分忧患,凭借它洞悉晋国形势,静观诸侯行动,相机而动,没有不成功的”(《国语·晋语二》)。于是,重耳一行奔狄而去,避难于舅氏之狄。
在狄12年之久,重耳乐不思晋。又是狐偃献策:“当年投狄,非图安乐,乃为将来返晋成就大业。现安定既久,当须图兴,是应该离开这里,到诸侯大国去,求得援助了(《国语·晋语四》)”于是,重耳一行离开狄国,开始了7年的“周游列国”。在齐国重耳受到桓公的优待并娶姜氏之女为妾,“遂无去心”,“有终焉之志”(《晋语四》),见此,狐偃恐重耳丧志,遂与赵衰合谋,将其灌醉,乘醉离齐。在秦国穆公厚待重耳,适晋惠公殁,子圉继位是为晋怀公。怀公惧重耳复国,便下令:凡追随重耳-在外者,限期返晋,“期尽不到者,尽灭其家。”狐偃等抗命不应召,拒不返晋。怀公遂囚狐突,欲逼狐偃就范,哪知狐突置死于不顾,痛驳怀公:“父教子忠,古之制也。今臣之子,重在重耳,若子召子,教之贰也。”真可谓义正词严。
重耳亡命秦时,秦穆公欲将其女怀嬴嫁与重耳。重耳因怀嬴曾为子圉妻,心存顾忌。狐偃则劝重耳迎纳秦女,取得穆公信任,以复国大业为重。最终婚媾怀嬴,结-之好,获得强秦支持,登晋侯位,史称晋文公。
重耳复国后,周王室发生王子带叛乱,告急于晋。时晋公刚刚临位,欲稳晋政举棋不定。狐偃却认为这是强晋的天赐良机,是“继父(侯)之业,定武(公)之功,辟土安疆”的大好时机;是“补周室之阙,勤天子之难,成教垂成”的难得机遇(《吕氏春秋·不广》)。坚定了文公“匡扶王室,号令诸侯”的大举。对此后世史家评道:“举事义且利,以立大功,文公可谓智矣,此咎犯之谋也(《韩非子·外储说右上》)。
在晋楚城濮之战时,文公“退避三舍”,既报楚王当年恩惠,又不失信于天下,还产生“骄兵之效”,最终获得以弱胜强之大捷,一战而霸中原,一战而成霸业。这都于狐偃运筹帷幄、多出奇谋,文公计从言听,善纳臣言,互为表里,璧合珠联,休戚相关。许多史书在评价文公霸业时都说:文公“返国四年而霸”,“无他故异物,从狐偃谋”(《吕氏春秋·义赏》);“狐偃多谋,为文公首要谋臣,有‘纳襄王示义,伐原誓信,大?于被庐示礼之三德’,对文公霸业起过重要作用”(《晋国史》);就连文公心腹赵衰也说:“夫三德者,偃之出也,以德纪民,其章大也。”
终狐偃一生,可谓谋广、谋谨、谋奇,其有才,而文公识之。诚如古训:“偃言万世之功”(《史记·晋世家》);“文公染于舅犯,故霸诸侯,功名传于后世”(《吕氏春秋·当染》);更有人以为:狐偃之智虽宏,然其品格之高在于目标既定、矢志不移,其谋之后、固为诚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