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友生,1906年出生于湖南省浏阳县山田乡枫林洞南坑里(今东坪村)。因家贫,他小时只读了几年的私塾就去纸槽当了纸工。水深火热的生活,在他年幼的心灵里滋长着反抗的萌芽;内忧外患的时局,在其思想上播下了爱国的火种。1927年,卜友生参加了农民协会,并跟随浏阳农民去参加-长沙的战斗,迈开了革命生涯的第一步。
1929年,中共党员徐裕、易俊来到枫林洞一带开展革命工作,卜友生被吸收参加纸业工会。不久,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当时,枫林洞所属老阳、朱家岭、和尚坑、下茶冲、马头、泉深坡等地,有十多家私营纸槽(又叫纸棚)的工人,曾多次向槽主提出增加工资、不能无理解雇工人和年终分红等要求,都没有结果。纸业工会成立后,卜友生被工人们推举为召集人,主持召开槽主与纸工代表的联席会,商讨解决工人提出上述要求的问题。在他的努力下,结果达成0协议︰一、工人参加经营管理;二、暂不加工资,年终拿出三分之二的红利分配给工人;三、槽主不能单方面解雇工人,必须解雇时,应征得纸工代表同意。这个从当时实际情况出发达成的协议,得到了上级工会领导的认可。同年冬,他作为纸业工人的代表,参加了在浏东板坑召开的全县第二次工人代表大会。枫林赤色纸业工会成立时,他又被推为赤色纸业工会主席。
1930年5月28日,浏阳第十八区第八乡苏维埃政府在枫林洞成立,卜友生被任命为新组建的乡赤卫队副连长。在分田斗争中,为了反击地主豪绅的破坏活动,他提出了“拿起武器打仗,放下武器分田”的口号来激励赤卫-士。经过几个月的战斗,不但大大煞减了地主阶级的威风,取得了分田斗争的胜利,还保证了分田后农业生产的维持和发展。
1931年春,国民党当局派军“进剿”浏北苏区,第十八区苏维埃机关被迫由淳口迁到向坪洞的大山。当时形势险恶,环境艰苦,但卜友生团结一批同志坚持了一年多的战斗。1932年,卜友生病倒了,全身溃烂,只能天天用盐水、艾叶水擦洗,不能外出。这时,有人认为他对革命的态度消极,并向浏阳淳蕉区区委反映。后经县巡视员到淳蕉区检查,并到他家同他谈心和听取群众意见后,认为上述情况反映不实,才没有使他受到冤屈。同年冬,他病情好转后,被任命为淳蕉区苏维埃副主席。这时,他还经受了内部“肃反”扩大化的考验。当疑点消除后,他又轻装上阵了。
卜友生在对敌斗争中,既善于审时度势,又善于临机应变,因而能在敌人采用分进合击和筑堡-的严峻形势面前,使苏维埃工作得以继续开展起来。他针对敌人筑堡以抢夺地盘的政策,提出我方应去争取群众的对策,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。在苏区,他除了组织工农群众,武装保卫已取得的胜利果实外,主要是把工作做到白区去。在他的努力下,在淳蕉区外围几十里的地方,一批先进群众相继加入了党团组织和反帝大同盟及互济会,积极为党开展地下工作,他们以各种方式为淳蕉苏区提供情报和生活物资或医药用品等。1934年2月,卜友生领导了一场截取敌人电线的战斗。一个天黑如漆的夜晚,他带领20多名青年团员和群众神不知,鬼不觉地潜入白区,在当地群众的带路和掩护下,一下就把永安、北盛、赤马、秀山、龙伏、社港等十多处的电线全部剪断,迫使进攻浏东小河湘鄂赣军区独立团的省保安队不得不迅速撤走。同年秋,他被任命为淳蕉区苏维埃主席不久,又调任少共平(江)浏(阳)长(沙)县委书记。
这年年底,卜友生风尘仆仆赶到绍秋、湘娥两区(均在平江县境),去完成湘鄂赣省委的扩军任务。他奔走大小村落,到处宣传。他的讲话深入浅出,诚恳有力,深深地打动了当地青年的心,前后共有120多名青年加入了革命的队伍。然后,他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浏阳县的洞溪区做“扩军”和“拥军”工作。他还为达浒区的团员林雪梅(女)、林俊发两人澄清了所谓“投敌”-,使他们两人放下了包袱,坚定了革命的信念,勇敢地迎着风浪去战斗。
1935年10月,红军长征已经一年,革命力量遭受到重大损失,嚣张一时的反动派却四处派出爪牙,撒开巨网,企图一举消灭红军。而当时红军经济拮据,衣食堪忧。秋天已经来临,瑟瑟凉风扑面而来。看着自己的同志因吃不饱,穿不暖而一天天凹下去的眼眶,一日日瘦下去的面颊,卜友生心如刀绞。为了红军的生存和发展,为了红旗永远地飘扬,卜友生铁下一条心︰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!为了开辟财源,这月上旬,卜友生同少共莲港区区委书记左舜华、团员杨长生、徐化莲一行四人去平浏交界的连云山、周洛正洞等地组织纸业生产合作社。一日傍晚,他们在山上遭遇了敌人,为安全起见,当晚没有下山。第二天清晨,初升的太阳把金晖抹在秀美的山岭上,清幽的空气四下荡漾流淌,处处只闻小鸟的啁啾,不见什么不祥的动静。他们以为敌人走了,连续的奔波,一夜的紧张,几个人疲劳已极,倒在深草里便睡着了。这时,敌人见他们没有出来,便放火烧山。他被熊熊的火势惊醒后,要大家沉着冷静,由他去探明情况。刚转过两个山坳,他就被敌人抓住。为了掩护同志,当敌人问他的同伴时,他指着另外一个方向,说已从那边走了。于是敌人押着他去追,使左舜华等三人得以趁机脱险。卜友生被捕后,敌人对他用尽酷刑一无所获后,丧心病狂地用三只门斗钉将他活活钉死,时年29岁。